終於上船了, 日全蝕事件
文 \ John Brimmell  翻譯 \ Irene Lee

急覓工作,巧遇日全蝕!

  一大清早在上海浦東機場,就像所有的機場景像一般,旅客們來來往往,忙著進進進出出。登機板上的飛行網絡就像一大張的蛛蜘網絡,向著四面八方分散前進。

  此時的天空灰灰暗暗的,氣氛顯得有點詭異。突然間,白天的光亮消失了,外面一片漆黑,與機場內部的燈光一盞盞打開,與之形成強烈的對比。旅客們驚嘆聲此起彼落,紛紛跑到窗邊探究竟。「現在是晚上嗎?」「不,是大清早,早晨 9 點鐘!」所有的飛機頓時停擺,天空中靜得出奇,氣溫也急降 10 度,雨水跟著從天而降。大家望著天上一片片的烏雲,屏息著呼吸,期待著下一刻出現的景象。大概過了 10 分鐘,天上的烏雲慢慢散開,四周圍再度亮了起來,上海的白天回來了,不過還是繼續下著雨。空氣中的呼吸再度順暢,飛機一架架起飛,天空又開始忙碌起來。

能否留在中國,就看這次面試了

  那是在 2009 年 7 月 22 日,發生在上海的月全蝕奇觀。我是搭乘中國大陸最快速的火車到機場,最高的時速高達每小時 431 公里。在地鐵線還沒延長之前,它是當時唯一到浦東機場的公共交通工具。我搭早上 9 點的飛機到香港面試,就是那家我瞞著獵人頭而私下連絡的公司。這工作對我們太重要了,是我們留下來的最後機會。

  受到月全蝕的影響,飛機延遲了一些時間,但中午以前我就抵達了陽光燦爛的香港。藍藍的海面上灑滿一片片金黃色的陽光,輝映著一隻隻或雪白或五顏六色的船舶,香港的港口景色果然名不虛傳,那麼的美麗動人。

  我本來預計先和獵人頭公司的人吃個午餐,但因為飛機延誤,只剩下很短的時間和她碰面聽點簡報。我藉這個機會對私下連絡客戶向她道歉。其實我心裡慶幸我這樣做了,終究能因此獲得面試的機會才是最重要的。我們幾乎花光了身邊僅剩的錢買這張到香港的機票,也許當初可以要求對方先進行電話面試,但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,我想給對方最深刻的印象,只許成功不能失敗!能不能留在中國就看這一次了!

  現在所有的壓力都在我一個人身上,我能得到這個工作嗎?或者我們的亞洲夢將從此破碎?在到他们辦公室的路上我心裡焦慮不安。這裡是尖沙嘴辦公區,一棟棟的摩天大樓好像迷宮似的,把我的頭弄得有點昏。終於找到位於 30 樓的辦公室,地方不大但從窗外往外望,能夠飽覽維多利亞港優美的海景,我的心情頓時輕鬆下來。

  很湊巧,公司的負責人跟我一樣也是來自英國約克郡。他們是專門運載貴重寶石的國際貨運,市場的佔有率高達 50%,公司目前正在拓展版圖,因此需要一個專業顧問來幫他們規畫全球的科技網絡,以連結迅速擴張的業務。香港,是這家公司在亞洲的總部。

主管渡假去,得等候第 2 次面試

  我盡極所能,想說服他我是這個職位的不二人選,他似乎也對我很滿意,不過在拍板定案前,要我和負責的主管見上一面。不巧的,該主管目前在渡假中,我要先回上海,等待他們通知第二次面試的時間。

  我只能先回上海,等!!我們真的快撐不下去了!事實上現在已經超過我們原先所訂的最後期限,應該放棄了。我和 Irene 吵了好幾次,好幾個星期過去還是沒消息,我們甚至懷疑是不是真的有這份工作,有第二次面試的機會嗎?我們仍舊堅持著。

  終於,在 8 月中旬對方來電話,要我再去香港進行第二次的面試。我們東湊西湊的,好不容易找夠錢購買去香港的機票。這應該是最後的一次面試吧!哪裡知道,這是我有生以來所遇到最短的一次面試。負責人只是跟我介紹那位公司的主管,然後問他還有沒有問題問我,主管回說:「沒有啊,一切都很好!我看過 John 的履歷,他很適合這個職位。」就這樣,他們當場給了我工作。

  他們難道不能在 1 個月前就給我工作,卻要我又花錢坐一趟飛機來做第二次面試?(如果這是一個真正面試的話!)

終於有工作了,但…地點在香港

  負責人問我幾時可以開始上班,我脫口而出說星期一,也就是兩三天後,但我怕他會覺得我太心急,因此改口說:「一個禮拜後的星期一。」我借他們的電話向 Irene 報喜:

「我找到工作了,8 月 24 日就開始上班!」
「太棒了!為什麼不能立刻就上班呢?」

  離開辦公室後我就直接到獵人頭公司報到,他們早就把工作合約準備好放在桌上等著我簽。

  那是一個很有趣的工作,對我未來也會有幫助,只不過我們必需將原本的希望待遇降到最低。雖然薪資不高,但至少有收入,能夠讓我們繼續留在上海。遺憾的是,我的工作地點在香港,也就是說,我不能每天看到我在上海的家人,我親愛珍惜的妻子與小孩。這對我們全家人來講,將會是一個無奈又嚴酷的考驗,似乎沒有任何事是完美的。

  但是,我有了工作!我們的亞洲夢終於實現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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